您的位置: 首页 >教育视线>详细内容

有真我而后有真艺术

作者:徐缓 来源: 发布时间:2012-08-14 10:54:57 浏览次数: 【字体:

有真我而后有真艺术

         ---论当代展览书法之“真”的失落(一)

             李阳洪 徐涛


  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初书法展览兴起,至今已30多年了。书法从过去的文人书斋走向了美术展厅,并已成为展示交流的主要方式。这使得传承了几千年的书法艺术在创作、欣赏中发生了深刻变化。因为书法展厅效果需求形式美的介入和展赛的名利带来的作品竞争等等,引出了当代展览书法重技法、重形式、重藻饰的种种形态,也引起了书坛的广泛关注和反思:作品在“形式至上”的要求中走向视觉化,是否有更经得起探究的深层内蕴?对书法的价值判断是否需要聚焦于“人”这一根本,寻求心底的震撼和共鸣?在展览时代,书法创作是否需要向传统文化回归,或者从其中借鉴什么?中国书法在现代化社会应该传承什么样的文化精神?书法艺术的发展不能丢掉的是什么?在这一系列的问题反思中,我们不得不重新提出传统文化、艺术精神内涵中“真”之标准,并对书法艺术之“真”进行深入追问和探讨。
          
               传统艺术之“真”与书法审美

  中外哲学家、艺术家都非常重视艺术之“真”。罗丹说“美的作品是人的智能与真诚的最高的表白,如能发现其品性,触到它内在的真,这真也即美。”“艺术作品的根源是艺术,但什么是艺术呢?艺术就是艺术作品中的真”,(海德格尔)将真作为艺术审美的核心内涵。
  中国的庄子贵真:“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他强调的主体之真,是对人生本性、经验提纯后的人性人情之真,不虚伪、不假饰、不做作,自然真切。中国文学艺术的审美中,将真诚地坦露这种至真之情作为本质的要求。刘勰《文心雕龙》认为“吐纳英华,莫非情性”(体性篇),“为情者要约而写真”(情采篇),珍视真情流露;皎然《诗式》提出的“但见情性,不睹文字”,“真于情性,尚于作用”,突出了情性之真;李贽的“童心说”更是要求纯真至性:“夫童心者,真心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童心即绝假纯真之心,强调了真对于艺术的根本意义。
  中国诗书画一体,具有相同的文化背景,决定了书画艺术一致求真,如评价郑板桥:“板桥大令有三绝:曰画、曰诗、曰书;三绝之中有三真:曰真气、曰真意、曰真趣。”世人多以“狂怪”来看待郑板桥,“狂怪”背后真正体现出来的却是“真”——怪只是表象,真才是他艺术的灵魂。五代画家荆浩说:“画者,画也,度物象而取其真。”这“真”取法客观事物,又对其进行了超越:“似者,得其形,遗其气,真者,气质俱胜。”中国书画自晋代始,用评介人的审美标准来衡量艺术,作品本身就是活的生命体,没有旺盛之“气”,就没有生命生生不息的蓬勃生机,就不真。绘画的本质就是“图真”——创造出表现人与自然山水的本体和生命的审美意象。这真既包括了外在的点线形式,又包括了内在的生命精气:精诚贯于其中,英华发乎其外,成就了艺术的真情、真性、真态。那些千百年前的书画真迹,在我们展卷的那一刻,水墨淋漓,仍以其亲切、鲜活、生动征服了我们。遥传千载,却宛如亲历其写之过程,正是因为其真气弥漫,真力完足,让我们感受到书画家的真识、真知、真意、真性和真情。
  较之绘画,书法是一门抽象性极高的艺术。书法不能像绘画那样直接取法自然的物象,无法直接师法自然,而是通过自然、生活、文化作用于人,改变人的修为、气质,将提炼的精神、品性、情操等全息式地展现在点画之中。有了人之真的鲜活袒露,作品生发出生机和生气。因此,“真”就显得尤为重要:真切地感受自然、经历人生,真诚地追袭前人达到的高度和真境,以“写”的方式,真实地呈现个体文化、艺术修为,笔墨直抵灵魂深处——写到精神飞动处,更无真象得真魂。
  自然地,书法艺术将“真”作为评价的重要标准:“习书之余,以精神之运,识思超妙,使点画不失真为尚。”“魏晋书法之高,良由各尽字之真态。”点画之“真”的内涵,从有文字以来,在书写中逐渐形成,经过传承、整理和总结,既包含了点画形态在书体中的基本形态规定,也包含了点画中的文化与生命特征。对书法点画的审美,不只是方圆、长短、粗细、轻重的具体运用和形态、动作的完整性,也包含了点画中力、情、意、精、气、神、势、趣、韵等等多种文化审美内涵构成的质地要求,而这些形、质的融合,是在书写的一瞬完成,需要书家的技法积累,更需要性情、修养的真诚呈现,从而形成完备的书法风格:“或鼓骨格,或炫标姿,意气不同,性真悉露。”这性情的流露,使得书写具有了生命,也赋予了点画生机勃勃的生命意向。而对书写水平和状态的批评,也往往要运用“真”:“羊欣书如大家婢为夫人,虽处其位,而举止羞涩,终不似真。”书法的深度在比较中自然现出,“真”的最高层境,自有其标准,如同大家夫人的气度相对具有恒定的标准之限,因此,“真”的内涵对比也可作出高下之分,而 “真”的状态,亦会在笔墨间一览无余:“今世所传萧子云书,或见之碑,传相拓搨,刻深画重,去真远矣。”(《乐毅论》)“字清劲有法,后有重刊。此本摹传,失真多矣。”

【打印正文】
×

用户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