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理(1) 吴志杰
路有岔,
阡陌万千支;
道不同,
浊流有清源。
挑起幽暗昏黄的灯火,飘起来的是袅袅青烟。在烛影中聆听着木鱼奏成的天乐,沉吟着那所谓的清心寡欲的梵文,此谓之修身!然也,非也!何谓修身?
高雅得不入俗世?放肆地笑天不公?猖狂得不拘一格?或是婉转地留情丹青?都是,亦不全是!心旌摇动,思绪霎时来到了南朝,仿佛看见了那烟雨朦胧中隐没的四百八十个寺,又似有那若有若无的诵经声流入心扉。不禁想到,也许在梁武帝看来,闻着烟的靡香,便能叫做修身了;也许在梁武帝看来,徜徉在蒲团间,便能叫做清心了。非也,非也!他身为王,天命加于身,岂可有些玩笑之作。明君之道,才应是帝王的修身之路。若心无修身之路,即使身着素衣,手中捋串佛珠,却也难以脱下心中的华服。因为,于他而言,他的修身之路——帝王之本,早已被那渐渐沥沥的小雨,夹带着,消散了。
那么,于我们而言,何谓修身?
修佛,讲一个善字,看山神静。
修身,讲一个淡字,观海心阔。
对名淡,对利淡,对事淡。备尝世味,亦平淡如水;遍阅人情,仍不染淤泥。
真是羡慕啊,东坡居士能对着一壶酒,一溪云,一张琴,又真是可叹,闲中掺杂愁苦。又像是赵禹圭,在“诗句成风烟动色”中,酒杯能倾天地,令己忘怀,他睁着醉眼,遥望着虚无飘渺间的蓬莱。他说他看见了,可是“一半儿云遮,一半儿烟霾”。因为他未淡,未看淡一切。
像青天大人,两袖清风,便是修身;像青莲居士,身心潇洒,便是修身;像辛稼轩,挑灯看剑,便是修身。合而化一,殊途同归。
修身,何需在山野中高歌,在燃灯古佛下焚香,在林薄之地与世隔绝,活在当下,心中也可以留有一段香。
然,在现世中修行绝非易事。
在形形色色中,在森罗万象的世界上,是否能隐于市,亦或是,隐于廷?
大隐隐于廷,醉看尘世的花开花落。在汉武之时,曾有个叫东方朔的隐士,才学极高,在朝中任官,举止怪诞,常在酒酣时,趴在地上唱着“隐居世俗中,避世金马门”,这才是真正的大隐,踽踽独行。
身在尘世,面对污浊,难免有所争斗。要想保持宁静幽远之心,就要活得狂妄荒唐,这才是修身之最高境界。
掸灭那残存的丝丝灯火,在烟雨中,忆着飘渺间的仙境,在心中修篱种菊,耳畔似乎传来了溪涧的水声,“叮叮咚咚”,唔,煞是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