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理(2) 王萱轩
到了五点钟,他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要下雨,他在心里默默地想。
他脆弱的骨头挤在一块,磨得咯咯响,他痛得干瘪的嘴唇发出无力的******。
他动作迟缓像只树獭,他用发黄的毛巾擦擦脸。在年代久远的破铜盆中,他看见了他黑瘦又皱皱巴巴的脸,那头花白的头发倒是更加刺眼。
外面突然凑起了交响乐,那种嘈杂的声音,对他来说,的确是种享受。
他想起了他听路过的学生们说起的一句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似呼告又似哀求。
雷声轰隆隆地来过,像是他曾经听过的开山炮。当年可把我这老骨头震坏了,耳朵也不灵了,他接着想:不过,现在听倒是有趣得紧。
他坐在床沿,望着自己黑暗潮湿又散发霉味的小屋。 但是,这房子倒是不允许我享受这种乐趣,我要出去,这屋子实在令我闷得厉害。
他这样想着,他找出那把已经破烂得几乎只剩伞骨的旧伞。噢,这把伞锈得厉害不假,还破成这样,他懊恼地想。不过,我可以尝试把它补好。
他又四处找着,在他的床下翻找着,这里没有。
他望着被塞满的小屋,思索着他想要的东西。
幸运的是,天又晴了。
他拿起那把未补的破伞,撑起跑出小屋。
他踩过满是积水的水坑,溅起的水花落在一旁。他扯着皮笑着,撑着那把伞,在别人怪异的目光中走着。
你这个老糊涂,不下雨了,打这伞做什么,他骂着。
他有些不大情愿地收起伞,快步向前走。
半响,他突然问自己:我该去哪里?
他沉思着。
他依然往前走。
等到太阳快落山时,他拖着酸痛的身躯,无可奈何地,一个人垂着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