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理（6） 吴世林
周杰伦的《稻香》开始一段的虫声，勾起了我记忆深处的画面和味道。童年里徜徉的稻，有着和米饭一样诱人的味道，有着和母亲皮肤一样的颜色，稻香，在岁月中熠熠生辉，在我的血液里被氧化。
稻，是伴随着我成长的伙伴。它还是小秧苗的时候，我稚嫩的手畏怯地靠近它，发现它无害，抓在手中当作少有的玩具把玩。粗糙、微凉的触感传来时，心里有了一种安宁，仿佛进入很深的睡眠。稻叶黄时，我便趁着大人午睡，偷偷溜出去。当看到稻子时，我是欣喜的。在田埂上，抓蚱蚂，裹蜘蛛网，抓蜻蜓，我奔走，欢呼，释放快乐。那时，好像看见稻子熟了，稻香四溢，与汗香发生化学反应，变成了童年的味道。
当稻子收割时，母亲会让我在田里帮忙看稻。我在那时，看见了农民们挥洒汗水，看着母亲露出的白牙齿和稻色，闻着空气中土地、稻子、汗水的味道，静静地看，静静地闻，静静地天黑了。记得童年里稻子黄了是母亲的最美时光，希望时光能像稻香一样定格。
童年渐行渐远，慢慢的，我上了中学，上了高中。离稻子远了，离母亲远了。稻的味道掺和着钢筋混凝土的味道，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有一次回家，看见曾经的稻田里种着绿色小麦，小麦在风中耀武扬威，仿佛在庆祝战争的胜利。我问母亲：“什么时候改种小麦了？”母亲眼睛暗了下去，望着远方说：“小麦是种田大户种的，有很多人家的土地被收购了。”然后叹了一声说：“还好，我留了一块地，咱们种香米，可以吃自己种的米。”突然明白，母亲望去的远方，是那片土地，那片没有种小麦的稻田。听到母亲的话，我想到了那片稻田，它还好吗？想到了那种稻香，它还在吗？它还在，在母亲眼里、心里，我的心里有了一种安宁，仿佛进入很深的睡眠……
土地没了，心里的田野还在，稻香没了，周杰伦还在唱“稻香”，就怕有一天，心里的田野没了，唱“稻香”的人没了，更怕有一天曾经种田的人也不在了。突然想听《稻香》，突然想闻稻香，突然想回家，突然很想看看她，她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