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校区高三(6) 张晶晶
战争已经很久了,在无情的枪子儿下,人也开始逐渐麻木,因为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今天医馆门口来了一位老妇人,也许她并不老,但日日夜夜的枪声、炮声、行军鬼子飒飒的脚步声,都在不停地折磨着她。
“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她,她还小 ,我也有钱,有钱你们总可以治病了吧!”说着怀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纸币,又磕了几个响头。
“咦,来了位有钱人,这病得治得治!”本在抓药的小顺打着咕噜眼儿钻到了前头。
“把孩子抱出来看看吧。”我终于开了口。
妇人便从她背后的筐子里抱出一个打扮干净的丫头,与妇人身上的泥灰显得格格不入。“大夫你快瞧瞧吧,这,脸上、胳膊上、腿上到处都是红疹子,这两天孩子还在不停地发烧咳嗽……”
“荨麻疹,这病治不了了,赶紧把孩子抱走吧!”
“荨麻疹,大夫听闻您医术高超,您一定可以治的!大夫您再仔细瞧瞧,一定有法子的!”妇人哭了,说完这些又咬着唇把孩子抱得更紧了。
倏地又转而瞪向我,“你们这群骗子,一个二个,不给钱不治人,给了钱又说治不了,你们这破医馆开在这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说罢又咬着唇,咬到唇色发白,嘴角沁出了血,泪与脸上的泥融在了一起,成为了两道泥杠刻在了脸上。
“喂,你可别在这血口喷人,不是我们不治,这治病总得有药吧?这后边的西山,哪一寸没鬼子?上山采药,那就是送命啊!”
“求你们了,就救一下我的孩子吧!真的,在这个世上我就只有她了,无论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去!”
“哈哈哈哈,您可别说笑了,办法?除非你有法子把那鬼子太君杀了,让八路军进来!”小顺摇头晃脑地说道。
“好!”妇人抬起了头来,一松口嘴角的血溅到了石阶上,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我,“只要你救我的孩子!”
“好,孩子你留下吧。”我想这或许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
“什……什么?师傅我没听错吧?师傅,您可别跟这疯女人一般见识啊。而且这战时,咱们自己都不一定活得了,还多了一张嘴,这吃饭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老让您冒着生命危险去上山采药吧?”
我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小顺,“医者父母心,见死不救不是医者所为,把孩子抱进来吧!”
小顺十分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妇人又抱了抱孩子,一狠心头也不回地跑了。
不久,一个清晨,小顺急匆匆地喊我:“师傅,不好了!”跑去门口,地上,一个面容姣好、十分艳丽、穿了旗袍的女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在七月的夏季却凉如冰雪。
死了,耳垂三孔,是个满旗女人。
一日后,因为直木太君被刺杀,群龙无首,八路军势如破竹。
我看着秋千上的阿满,她的耳垂——也是三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