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文(1) 王玉金
缄默的泪,汇成这方土地的湖。
——题记
小城,清晨五点。
商贩们的车铃开始作响,叮铃或叮当,构成这城市新一天的交响乐开场。
我背了包,循着那音走出小巷,入眼一片繁忙——这是休闲的一天,可有些人并不能休闲。
这里的商贩们一旦在自己的“席位”上落实下来,便鲜少有吆喝的,他们在自己那小小的摊位上忙忙碌碌,阵阵香气弥漫开来,便已成了最好的叫卖。
他们不怎么笑,许是已经麻木,就像学生厌烦了在学校与家之间往返的两点一线,他们也厌烦了这样千篇一律的生活。
并非每个人的生活都能轰轰烈烈,更多的人,只能在这世上默默地生,静静地死。
有车呼啸着疾驰而来,扬起的沙迷了我的眼。
然后商贩们的脸上露出了各种表情,有惊讶、有不安、有胆怯……更多的是恐惧。
他们开始出逃,四散地,毫无秩序地,如同受惊的小兽们。
然而哪里是他们的安身之处呢?我这样想,唇边泛起凉薄的笑。
我看着那些人在驱赶这些违章动物。有些飞也似地跑掉了,有些被拦了下来,于是争执,于是谩骂,于是闹剧开场。
耳麦里的歌已循环到了高潮,歌手轻浅慵懒地吟唱着魅惑的语调:“一群高贵气质的差人在处罚违章动物,她一身尘土,在街角迷了路……
迷了路吗?是的,迷了路。
眼前散不开的浓雾,太沉重。
谁又寻得到归途?
争吵声渐渐远去了,而在下一个路口,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这城市如同被按了重播键,在某个音节上循环往复。
明天,还会看到他们吧?这些违章动物,卑微地活在这城市的一隅,连续与差人们周旋。他们赔过笑脸,他们躲过处罚,可他们逃不开被贴上“违章”的标签。
可谁又不是违章动物呢?
摊位被推翻了,东西散落一地。有些歇斯底里地哭泣,有些强忍住了眼泪。
我穿过人群悄然离开,歌曲已至结尾。
违章动物们缄默的泪,终汇成湖。
(指导老师:阮正年)
